旁边的赵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的脸色惨白,片刻后回过神来,他紧握双拳,心中默念清心经才能勉强平复躁动不安的心跳,逼迫自己强行忍耐,不然下一刻,他便要冲上前去,撕掉黏在宝扇腰肢上的手掌,将那半拥着宝扇的人,换作自己。
赵术心中仍旧在犹疑不定:美人既然不是罗娘子,又怎么会和萧与璟有牵连。莫不是萧与璟表明上衣冠楚楚,实际是个痴迷美色的假君子。
赵术的神色举动,萧与璟一一看在眼里,包括赵术强行忍耐,因为握的太过用力,有青筋泛起的双拳。萧与璟将放在宝扇腰肢上的手掌越发收紧了些,微微俯身,嘴唇几乎贴在了宝扇的耳垂上。
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洒在宝扇的耳尖,她脸颊上布满红云丹霞,想要偏头躲开,但腰肢上的灼热触感,却紧紧地箍住她的身子,让她动弹不得,更别论逃离了。
萧与璟的声音如秋日的风,清朗中带着丝丝凉意。这般风光霁月的声音,脱口而出的却是那般不堪入目。
他沉声问道:“可还痛吗?”
宝扇尚且未回过神,眼神迷蒙:“什么?”
耳边似乎传来一句轻笑声,如涓涓细流,缓缓流过全身,叫人双腿发软,险些站不稳身子。可腰肢上的手掌,强行稳住宝扇的身子。待宝扇回过神,萧与璟又是平日里的谦谦君子模样,觉得自己刚才定然是听错了,那轻笑声果真是错觉。
萧与璟声音微沉:“自然是那里,可还站不稳?”
宝扇面上羞红一片,眼神微转,便看到了正站在旁边的赵术,心中大惊:客人尚且还待在此处,萧与璟怎么能……这么大胆?
可宝扇早已经习惯于顺从于萧与璟,即使面上羞怯,也忍耐住心底的羞涩,轻声道:“用过医女给的药汁,已经不疼了。”
萧与璟语气自然:“今晚多备着锦被。”
见宝扇双眸清澈,似乎还未察觉到自己的意思,萧与璟又讲的更清楚些:“床笫欢好,与读书科举一般无二,若想早日有子嗣,需要勤恳些,不可懈怠。”
宝扇白玉般的脖颈,瞬间绯红一片,柔声道:“是,妾身明白了。”
脱离了萧与璟的掌控,宝扇脚步慌乱,急匆匆地离开了亭阁。赵术的手掌早已经被汗水浸湿,双眼赤红,想要追上去,却被萧与璟冷硬的声音拦下。
“不是要赏画?”
赵术周身上下,宛如被泼洒了满满一桶冰水,浑身泛着刺骨的冰凉。
他闷声道:“是。我特意来府上,是为了观赏画圣真迹,不可误了正事。”
这话似是在说给萧与璟听,也像是在提醒自己。
赵术草草地观赏了画圣真迹,连上面画的是花鸟鱼虫,还是山川湖泊,都没有记在心里。赵术颓丧地走出萧府,装在宽袖里的假画,还放在原处。赵术心神被旁物占据,对于折腾萧与璟之事,忘却的一干二净。
挑衅萧与璟,哪里比得上再见美人一面重要。
至于萧与璟和宝扇之间的关系,还需要好好打探。
赵术心中有了牵挂,脚步比之从前,越发笃定。
更深露重,宝扇褪下衣裙,换上了寝衣,乖巧地坐在床榻上。她手指轻轻揪着纱幔上的绯色流苏,面上羞涩娇怯,心中却极其坦然。
虽然不知道今日来府上的男子,是哪户人家,与萧与璟关系如何。但此人来的时机巧妙,他本人又像极了在扬州城时,宝扇见识过的那些呆头鹅一般的贵族子弟,这些人最好哄了,稍稍用些手段,便能令其魂牵梦绕。
宝扇并不在乎那人的身份,只知道任何一个男子,面对与自己肌肤相近的女子,被旁人惦记牵挂时,都会怒火中烧,生出独占欲来。此事无关情爱,大概是本性作祟。
屋门被推开,萧与璟走了进来。
他眉峰冷峻,脸上丝毫急切都无,宝扇瞧着他清逸俊郎的面容,心中暗自比较,不过片刻便得出了结论:她还是更喜爱床榻上的萧与璟,意乱情迷,连那冷淡至极的眉眼,都会被谷欠念所掌控,双眸不再清明,只晓得颠鸾倒凤,水乳交融。
萧与璟在床榻前停下,坐在了宝扇身旁。
宝扇的手掌,透过里衣抚摸上萧与璟的胸膛时,微翘的眼尾染上了几分姝丽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