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他一样?
邱嘉泊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了,想听听封逸言说的一样是怎么个一样法。
封逸言却不再理会他,视线微移轻轻只看向露可,狭长的眸子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情绪,半晌,唇角弯起一个笑:“风景真好,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?”
“好啊!”
露可兴高采烈一口答应,比之前答应邱嘉泊要干脆得多。
不过答应后她犯了难,她对舞蹈的概念比较简单,小时候封逸言办的生日宴都是小孩子的那种生日宴,没人会跳双人舞。
所以她一听到跳舞,脑子里冒出来的就是她当小狗时那个舞狮踩点摇头晃脑的舞。
可是她现在直立行走不太好跳啊。
露可问系统:【我能不能双手着地趴着跳?】
系统:【……】
【我能不能电你?】
它也礼貌询问。
这时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突然握住了露可的手,随后对方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腰际,轻轻搂住了她的后腰,散发着体温的手掌隔着一层轻薄的衣料贴住了她。
露可肩膀微微绷紧,不知所措地仰头看他。
不是要跳舞吗,这是在干什么?
系统黑线:【……这就是跳舞,把你脑子里的东西甩出去,跟着男主的节奏就好,千万别给我趴地。】
“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胳膊上。”封逸言说。
露可摸索着照做,先是搭在他的手肘。
封逸言:“再往上。”
于是露可再往上摸索了一点。
被衬衫和西装包裹的胳膊强壮有力,能感受到随着她的摸索肌肉逐渐坚硬。
封逸言垂下眼睛,低声说:“脚踩在我的鞋子上。”
露可照做。
露可现在的脚还是赤着的,她的脚非常漂亮,足弓优美,脚趾莹白,指甲如同花瓣般轻粉,像是艺术品。
这样一双脚轻轻踩到黑色坚硬的皮鞋上,仿如玫瑰与枪械,对比鲜明。
“开始了。”
封逸言弯了弯眼睛。
露可:“嗯!”
随后封逸言轻轻哼起华尔兹的舞曲,就这么带着她在无音乐的环境中慢慢的跳起舞来,带着她前进后退、转圈,那双黑眸舒缓地凝视着她,比夜色更漆黑更温柔。
露可被迷惑般仰头望着他。
和暖的夜风轻拂,灯火辉煌的山庄里隐隐约约传来音乐声。
冰雪覆盖的花园里,露可一袭水蓝色礼服长裙,白色卷发挽成发髻,仰着脖颈看她的男伴,睫毛卷翘,蔚蓝的双眸清澈如水。
封逸言白色衬衫搭配黑色正装和温莎结,气质清贵,身形修长挺拔,黑夜似的眼眸带着微微的笑意,从未有过的温柔能让人酥了心肠。
两人在铺着厚厚雪毯的草坪上跳舞。
露可忘记了其他,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封逸言。
她总感觉主人有一点……悲伤?
不是难过,是悲伤。
但又不确定。
因为封逸言没有流露出任何悲伤的微表情,甚至还微微噙着笑,没有任何根据,就只是她的一种感觉而已。
这股矛盾感把露可深深攫住了,让她完全忘掉了其他,就只望着封逸言。
苦心营造的氛围为别的男人做了嫁衣裳,邱嘉泊气得额头青筋乱跳,再也维持不住风度,脸色阴霾地大步离开。
就只是一支舞而已!连一支舞的机会都不给他,封逸言你真是好样的!
邱嘉泊怒火冲冲。
但无人察觉到他的离开。
露可和封逸言的眼中只有彼此,他们踩着舞步从岸上跳到了溪水中,在微凉的溪水里跳华尔兹。
水只没过了他们的脚踝。
随着舞步,溪水被搅得发出水流声。
“哥哥!”
又跳了一会后露可终于忍不住了,一把将封逸言扑倒,然后跟谋杀似的把人压在溪水里,幸好溪水不深,即使躺下脸也是在水外的,只淹过了封逸言的耳朵。
露可趴在封逸言身上。
华丽的高定裙摆像是光明女神蝶的蝶翼垂落,在月光下流动着迷人光泽。
她揪着他肩部的衣料俯身逼近他。
那张化着妆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庞逼近封逸言,以星空为背景,美得如梦似幻,蓝眸比星辰更璀璨。
“我为什么感觉你不开心?发生什么事了吗?告诉我。”她急切地问,蓝眸里的那汪星辰也在跟着晃动。
封逸言:“没有。”
“你有,告诉我!”
露可急切地说,她依旧压在他身上,手揪住了他的衣领,一幅他不说就不让他起来的样子。
封逸言躺在溪水里,昂贵的正装已经被浸泡得湿透,那张俊美的脸即使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依旧白玉无瑕。
一个逼问,一个沉默。
两人僵持了很久。
最终以封逸言狼狈离开结束。
……
靠近茶花丛的回廊里,封逸言浑身湿透地坐在长椅上,半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湿透的烟和一只金属打火机。
打火机的火石转动,发出轻微摩擦声响。
身后传来皮鞋触碰地面的脚步声,脚步声略沉,暴露出主人压抑愤怒的情绪。
邱嘉泊盯着封逸言的背影,他尝试过压下自己的怒火了,但是没有办法,他控制不住自己。
酸涩嫉妒变成了助燃剂,那种滞闷感把愤怒燃得越来越旺,直至摧毁一切理性。
他忍怒,声音从齿缝里挤出:“只是一支舞而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