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晏眸光微颤,对这发展还有点懵。
他诧异地看向虞秋秋。
虞秋秋倒也没闪躲,就这般任他看着,许是因为刚才连着咳嗽的关系,这会儿他脸上的绯色虽然褪去,可眼尾仍旧有点红,就连那眸子,现在都还残留着潋滟的水光、湿漉漉的。
——“狗男人一定不知道他现在有多诱人。”
虞秋秋沉迷美色。
——“这样的狗男人还是第一次见,怪不得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,这谁挡得住?”
褚晏:“……”
他是不是应该感谢自己长了副好皮囊?
褚晏听着她这虎狼之词,顿觉好气又好笑。
他在那忐忑解释半天,结果这人早就神游天外了?
褚晏定定看了她一会儿,忽然双臂收紧,将人搂起往内室走。
虞秋秋:“!!!”
突地双脚离地,虞秋秋紧忙攀住了他的肩膀。
“干嘛?”她眼睛睁得圆溜溜地问道。
褚晏没有回答,却加快了脚步。
没一会儿,她便被带进了柔软的床榻,正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被他给堵住了嘴。
“唔唔唔……”
半响后,褚晏放她喘了口气,两人额头相抵,喘息间,身体的温度却逐渐攀升。
虞秋秋的眼神有些迷离,褚晏轻笑,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。
英雄难过美人关,原是真的。
褚晏:“抱紧我。”
……
翌日,大朝会。
二皇子一党呈上了四皇子借赈灾一事贪墨渔利的若干罪证,满朝哗然。
四皇子大呼冤枉,当堂呈上了身边属官私下谋利的认罪书,直言道自己正准备揭发此事,不曾想,却被人误会并抢了先,之后更是将从下属那里搜出来的贪墨之银全数抬了上来,一核对,数额竟是与二皇子一党所言分毫不差,还叫来了人证,力证自己清白。
皇帝震怒,敕令四皇子闭宫禁足三个月,以罚其治下不严之罪。
下朝后,四皇子冷冷看了二皇子一眼,那些刺客原来是你派来的,很好,这仇他记住了!
若不是他早就做了最坏的准备,断尾求生,又让母妃去父皇那上了眼药,这次说不定还真会让其给扒下一层皮。
出了这档子事,借赈灾一事镀金是别想了,不仅如此,还把吃下去的全给吐了出来,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四皇子走得一脸阴郁,被反将了一军的二皇子也没好到哪里去,其下朝后,被皇帝叫去敲打了一番,话里话外都是在点他捕风捉影、残害手足、用心险恶,其心可诛!
二皇子从御书房出来后,直接是冷汗涔涔。
两人此次交锋,可谓是两败俱伤。
最后,虞青山这赈灾的功劳,皇帝到底还是捏着鼻子认了,可以预见的是,虞青山那被皇帝好不容易打压下来的声望,又将更上一层楼。
出宫时,褚晏看着被众人围住道贺、满面春风的虞青山,心中轻笑了一声。
这算不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?
虞青山到底还是如愿以偿了。
褚晏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,一方面觉得那是他该得的,一方面又心惊于虞青山暗地里搅弄风云的作风和手腕,这让他总是忍不住去推演,多年前,他是不是也这样……
褚晏忽地摇
了摇头,提前截断了脑子里即将诞生的那些想法。
他知道他在逃避,可是不逃避他又能做什么呢?
杀了虞青山?
初入官场时,他的确生出过这样的想法。
他怀着一腔愤恨之心,发誓要努力往上爬,将虞青山踩在脚下,让他为自己的罪行忏悔。
可是现在,官场沉浮多年的,他终究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了,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,成年人的世界里参杂了太多的身不由己、太多的权衡利弊、太多的复杂的东西。
回到廷尉司。
“褚大人。”
“褚大人。”
……
今日同他打招呼的人似乎多了不少。
步入值房,闻达一脸灰败,四皇子被禁足,至少眼前这几个月,定会韬光养晦,保他升任廷尉一事只怕是使不上力了。
他撑着额头,浑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生人勿进气息。
可甫一见到褚晏进来,闻达却又立马像极了个炸毛的公鸡。
“看我希望落空,你一定很高兴吧?”闻达冷冷道。
褚晏笑了笑,足尖却一转,踏出了值房。
他去告了假。
不知为何,他今天只想任性一次,与其在这里对着个阴阳怪气的人,不如去见他想见的人。
……
褚府。
魏峰十分好奇褚晏这些年的生活,逮住褚晏的随从问了一上午。
随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说得是口干舌燥。
末了,魏峰惆怅问道:“公子这些年一定很少笑吧?”
随从:“???”
他看了看魏峰身后。
大人不知怎的,今日竟是提早回来了。
他站在廊下,看着远远过来的夫人,脸上展露的笑意清晰可见。
随从和魏峰蹲在这花园一角,他看了看面前的魏峰,又看了看其身后站在廊下的大人,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。
随从: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些什么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