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特仔细审查了新拍的X光片。
“奥瑟殿下,医嘱逆耳,倘若不想骨裂恶化,平时就要多加注意,尽量不要让小臂受力。”
奥瑟面无表情:“这样的医嘱麻烦你去跟病人家属交代。”
“我不交代,我怕病人家属医闹,把我打成粉碎性骨折,嘿嘿。”
“我这里有一个乡村医疗支援的机会,那里的人很需要像你这种专业医生的帮助,对你本人也是一种不错的历练。”
帕特正色:“您说的是,有机会我一定找凌熠殿下谈谈,请他对您的伤势多加费心。”
他为奥瑟重新固
() 定了夹板,保险起见这次缠得更紧了些。
“殿下不如等冈萨选手出来,自己去修复液里泡一下,这种程度的小伤差不多半天就能愈合。”
“不去,太贵。”奥瑟起身便走,都没给他留下送行的机会。
“……想让凌熠殿下照顾就直说嘛,还找什么贵的借口,鬼才信您的鬼话。”帕特吐槽。
回到学校的凌熠差点被闻讯赶来的雷钺迎面撞倒。
“你去哪儿了,为什么手机打不通?”
“哦……我出国一趟,应该是手机没有开国际漫游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体育馆爆炸有多紧张,我甚至还拜托父亲——”雷钺及时住口。
“你不会动用军方力量去查了吧?”
雷钺板着脸:“父亲只说你平安,没说你去了哪里。”
“怪我,应该给你发条消息。”
二人并肩上楼,雷钺忽然停下脚步。
“你的信息素……?”
“抑制环坏了,不过我尽可能收敛了,气味应该没有那么明显吧。”
雷钺红着脸,显然不认可他的说法。
更重要的是,凌熠身上好像没有奥瑟殿下的标记了。
就算凌熠在直播中力挺奥瑟,就算热搜第一的词条变成了#奥瑟殿下特别行#又如何?没有标记就是铁一般的事实。
“对了,”凌熠忽然兴致勃勃地问,“克罗斯顿庄园盛产柚茜花蜜,那有没有它的蜂王浆?”
“当然有,不过蜂王浆口感怪异,人很难适应,通常是拿来喂养蜂王的……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……
奥瑟一来就长驱直入,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凌熠宿舍的外人。
时下凌熠正屈腿坐在沙发里,手里捧着一盏高脚杯,里面盛放的粘稠液体呈现金澄澄的颜色。
这一次他的行为更加出格,连勺子都未曾使用,直接将食指伸到杯中,蘸满琼浆玉液,再旁若无人地放进嘴里。
见奥瑟不请自来,他既无惊讶之情,也无询问之意,仿佛这是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,全神贯注在自己的口粮上。
奥瑟更是连招呼都没打一个,兀自在凌熠的房间走了一圈,坐到床上,拍拍床板,试试结实程度。又走到墙边,敲敲墙壁,似乎在检查是否隔音。
凌熠对奥瑟的行为熟视无睹,甚至在奥瑟看向自己之后,故意放慢了吮食的速度。
高高扬起的下巴像一只骄傲的斗鸡,湿润的嘴唇紧紧包裹住食指,在吮吸的阻力下缓缓抽出,透明晶莹的液体为手指镀上一层光膜,再把残留在表面的浆液充分舔食干净。
整个过程他的视线不曾离开奥瑟一秒,为的就是捕捉他每一个微妙反应。
鲜少有人能将撩人和气人同时体现得淋漓尽致,偏偏凌熠做到了。
奥瑟起初只当他在吃蜂王浆,仔细观察才发现颜色存在微妙的差异。大蜜菊蜂王浆是淡黄色,而此刻凌熠正在享用的却是金黄色。
“你在吃什么?”
凌熠大方用指尖挑了少许,伸出去:“你试试。”
食指上裹满琼浆和他的口水,奥瑟俯身含住,刺激喉咙的程度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,眉头不解地皱起。
“这不是蕾莎莉亚女王送你的蜂王浆。”
“这是克莱斯顿庄园独有的柚茜花蜂王浆,我特地问他们少庄主要的。”
凌熠得意地晃着小腿,就着被奥瑟含过的手指继续大快朵颐。
“整个希尔德贝里是找不到你喜欢的花吗?”
“殿下指的是红玫瑰还是粉玫瑰?过于大众的品种可满足不了我这张嘴。”
奥瑟退回床边坐下,高贵优雅的坐姿显得他此刻犹如端坐皇位,讲话的口吻也不容置喙。
“帝国皇室及其家属可以在学院申请独栋宿舍。”
凌熠摇头晃脑:“我~不~去~”
“也可以安排司机接送你上下学。”
“起早贪黑我~不~干~”
天生傲慢的与擅于挑衅的在无形中交锋,幻化出闪电噼啪作响。
“我穿衣不便,洗澡不便,生活无法自理,被我见义勇为救下的人难道不该有点表示吗?”
“您自找不便,去修复液里泡一泡效果立竿见影,我有经验。”
“不去,太贵。”
“修复液贵,难道我这里的洗澡水就不贵吗?我宣布,从现在开始,我这的洗澡水与修复液价值一比一。”
奥瑟掏出手机,点了几下,凌熠手机的提示音随后响起。
点开来看,显示收到来自奥瑟单笔最高额度转账。
奥瑟从容放下手机:“是定金。”
“成交!”
凌熠从沙发里一跃而起,从窗边花瓶里抽出几支红色与粉色的玫瑰花,哼着小调往浴室走去。
“拿花做什么?”
“在您的洗澡水里洒点花瓣,不然这钱我拿得于心不安。”
晚间,缔斯兴致勃勃来找凌熠,之前的游戏更新了新版本,正好他们也好久没一起玩了,正好借这个机会热血重燃。
还没等走到宿舍门口,远远听到客厅有两个人正在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争吵,谁也不肯让步。
“将思维实体与广延实体截然分离,是忽略身体性在构成总体性中的作用!”
“舍离心灵实体的自明性又如何能确定知识的绝对可靠?”
“万物皆为单一实体,思维与广延为一元存在于两面!”
奥瑟面向门的方向,先一步看见缔斯出现在门口。
“凌熠。”
凌熠转过身,没好气问:“干嘛?”
奥瑟低头吻住凌熠,动作温柔而缠绵,凌熠不假思索做出回应,将探入口中的舌尖含住尽情吮吸。
奥瑟抬起眼睫,微微偏过头,与定身在宿舍门口的缔斯四目相对,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发出挑衅,深邃的眼底尽是戏谑。
待到一吻结束,宿舍门口已空无一人。
凌熠莫名其妙:“干嘛突然亲我?”
奥瑟面不改色:“口干,润一润。”
“被你一打岔,我都忘记刚才吵到哪了。”
“一元存在于两面。”
“是了,”凌熠继续他的慷慨陈词,“人类认知受限于现象界,无法触及物自体,故而一切存在皆为表象!”……
回到宿舍的缔斯,愤怒地将游戏头盔重重摔到地上,头盔与地板相撞,发出巨大声响。
杜宾闻声赶到:“殿下,这次又是谁惹您不开心?”
缔斯满眼凶色,混合着愤懑、妒忌和不甘,形成一抹狠戾。
“三十几岁的人了,还那么幼稚!”
“我替您把他绑来。”
“你给我出去!”!